飞向北极｜北极圈内保护区：“你们是我们第一批正式接待的中国人”

在勒拿河入海口，巨大的三角洲正被初夏慢慢唤醒，冰块融化，绿意萌发，植被和湖泊为迁徙而来的鸟类提供着食物。这块鸟足状的区域与西北边的三个岛屿，以及北冰洋的部分海域一同组成了俄罗斯乌斯季-连斯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而这里，也正是潇湘晨报·晨视频与阿里巴巴公益联合发起的“飞向北极——跟着候鸟去迁徙”大型融媒体报道活动6月6日的目的地。

(资料图)

△6月6日，俄罗斯乌斯季-连斯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办公室，报道团与保护区工作人员合影。

6日一早，追随着候鸟的踪迹，来到它们夏季繁殖地的报道团前往位于季克西镇的俄罗斯乌斯季-连斯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与科研人员进行会面交流。

保护区管理局局长：禁猎是很好的政策

一头猛犸象的剪影跃入眼帘，这便是乌斯季-连斯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标志。

△乌斯季-连斯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办公室，保护区的标志是一只猛犸象。

拉开三道沉重的门，与屋外的冷空气隔绝，将厚重的外套挂在暖气输送管道旁边的衣架上，在报道团进入保护区办公室之前，经过的两个房间摆满了不同动植物的标本、资料，那房间正是保护区的博物馆。

曾于5日在机场迎接报道团的两位工作人员瓦列里与伊利娜早已在办公室等着大家，但此次与报道团交流的主角另有其人。

“我们保护区拥有134万公顷的面积……”乌斯季-连斯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局长亚历山大向报道团介绍着保护区基本情况。

报道团队员们则向亚历山大道明来意：来自中国的小天鹅、小白额雁、白鹤等水鸟夏季在季克西繁殖，报道团一路跟随到此地，希望通过此次行程达成共识与合作，同时，报道团对这片地区的生物多样性与生态环境研究非常感兴趣。

“候鸟无国界，无论是关于它们的迁徙、越冬、夏季繁殖，还是整体的保护和研究，中俄两国的专家都可以合作。”随团专家周海翔说。

“你们是我们第一批正式接待的中国人。”亚历山大说，他同样希望，能通过这次活动正式建立与中国研究学者的联系。

谈及候鸟保护工作，专业人士们的热情自然而然地被点燃。

“有一种写在红皮书上的鸟类（易危）花脸鸭，近年来数量较少，尽管我们采取了各种努力，但还是没达到它应该达到的数量目标。”亚历山大说。

“我认为，候鸟的数量是一个宏观的概念，而且近十年来全球候鸟的数量是上升的。它（花脸鸭）可能在某一个地区有变化，这是正常的。”周海翔接过话茬，“比如说在韩国，最近几年在一百万只左右，在我们中国东北，花脸鸭的数量也是有的年份多，有的年份少。”

亚历山大点了点头，继续介绍：“我们通过观察发现，之前，花脸鸭的一部分迁徙繁殖路线与驯鹿的迁徙路线重叠，驯鹿在迁徙过程中把花脸鸭的蛋踩没了，导致数量减少，近年来驯鹿改变了迁徙路线，我们又观察到这种鸟的数量多了起来。”

“这是一种动态平衡。”周海翔表示，宏观来看，局部周期性的水文条件和气候条件变化影响的物种数量变化，不等于这个物种整体在减，“这是自然调控的规律，和人为因素无关，我主张不破坏，不去想当然地建设”。

此外，亚历山大还表示，一些保护区内从来没见过的雁类变多了。“一对一对的凤头麦鸡，现在出现得越来越多，它们的繁殖地正在向北移动。”发现后，他特意告诉所有的人，这是新出现的鸟，不要伤害它们。

“这些与气候变化有关。”周海翔认为，“像灰喜鹊、牛背鹭这些鸟类，最近几年在中国东北也变多了。20年前在大连地区很少看到，这种现象近年来都比较明显。”

除此之外，在季克西，人为因素影响候鸟最大的地方就在于他们的狩猎传统。“在政策方面，我的愿望就是春天的狩猎季完全取消。”亚历山大说，“中国禁猎是很好的政策，俄罗斯也应该这样，即使我们采用巨额罚款来警醒猎人什么能打什么不能打，比如说打猎一只花脸鸭罚款25000卢布，我觉得仍然不够，在中国狩猎珍稀动物需要坐牢，我认为这是非常正确的。”

季克西学生观看中国人守护鸟类宣传片

中俄候鸟保护交流，当然不仅仅在一代人。6日下午，报道团与季克西当地的学生进行了一场交流，周海翔给孩子们播放了《一家人两只鹤》的纪录片，讲述了白鹤“419”与“枪生”死里逃生后被救助和放飞的故事。

△当地学生经过交流后写下对保护白鹤宣传片的感想。

“我感觉到非常震撼，这些白鹤之后还能重新回归自然，你们的所作所为太伟大了。”当地学生萨尔丹娜告诉记者。

乌斯季-连斯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副局长、动植物学家伊利娜表示，这些学生属于极地人才培训中心，平时也会去野外观察花花草草、关心鸟类。对在北极圈内的季克西工作时间已达30年的她来说，看到保护工作后继有人，也是面带笑意。

交流过后，少不了分别。听说7日报道团要进入季克西北部的贝基夫斯基半岛，开展为期4天的极地生态考察，在半岛上驻点扎营，与世隔绝，亚历山大表达了他对下一次见面的期待。

“贝基夫斯基半岛是部分候鸟的夏季繁殖地，也是部分候鸟前往繁殖地的必经之路。”他告诉记者，“你们来的时间不是特别合适，6月份还没到夏天，而7月份夏天已经结束了。现在勒拿河入海口还有大部分面积没开冻，也许我们能在河流开冻之后谈更好的合作。”

记者则注意到博物馆门口的雪鸮照片，好奇发问：“我们能在半岛上看到雪鸮吗？”

亚历山大闻言大笑：“我在这里工作这些年一次都没看见过，希望你们能看见吧！那属于非常稀有的鸟类，非常幸运的人才能见到。”

是否能拥有这份幸运不好说，但在这一刻的笑声中，记者想，也许，正是怀有对见到这些鸟儿的期待，才让保护者们不吝惜一次次的分别。

潇湘晨报记者章杨梓昕 摄影记者袁召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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